曾經,奧地利文學家茨威格對一戰前十年工業化國家亢奮的“全球化”原因的總結是:我們有太強的能量無法控制。社會學家的觀察是資本是這一危險現象的動力。后來的一次世界大戰背書了社會學者關于帝國主義就是戰爭論斷,因此還激勵世界進行了長期的社會實驗以求根本解決資本擴張導致世界不和平的問題。而經濟學意義上的觀察是,工業革命、技術進步使生產能力大增,工業化國家無法在一國主權范圍內自行解決維系大工業化生產運轉所需的原材料投入、和市場消納產出。兩次世界大戰與這種生產模式的本質需求此息息相關。
兩次毀滅性的世界大戰輪回,催生出了救贖歐洲工業化國家不再覆轍的“布雷登森林體系”。這一體系的三大支柱分別對應的問題是:世界銀行/歐洲復興開發銀行解決的是給戰后已成廢墟的工業化國家重建基礎設施,以恢復經濟的自我生產能力。關稅及貿易總協定(GATT)要解決的是工業能力重建之后各國可通過國際共享市場,來替代舊時用炮艦外交擴張外部原材料供應,以及建立經濟勢力范圍保有排他性的制成品國際市場的老路。國際貨幣基金(IMF)解決的是國際大市場形成背景下的貿易資金短板和匯兌體系法制化問題。這一套體系實行了七十多年,較好的舒緩了現代大工業能力驅動的戰爭意愿的基礎。
這一套體系也有它的弱點。就是沒能關注經濟規律特異的大宗商品的問題。這使得世界大宗商品生產與貿易長期游離于制成品國際貿易的制度性安排之外。制度性安排中沒有共同富裕的激勵機制,使得南北(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共同發展難以實現。好在近三十年來資本跨國流動的量逐漸超過了跨國貿易資金量,其中一部分投向了大宗商品生產。跨國投資取代了控制原料供應地的做法,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矛盾。但是,我們后面還要談到周期性波動問題依然存在。歷史學家根據當前世界形勢發出了警告說,現在出現了有某些與一戰前類似的地緣政治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