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夏天,16歲的我只身來到美國,完成為期一年的文化交流。那是“9?11”之前的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空姐是年輕的姐姐,海關小窗里是友好的官員,連我忘記了帶I-20表格這樣嚴重的事,也被他們放過了。那時的美國,和我一樣,處于“無知者無畏”的美好狀態:面對未知,我們不僅無畏,而且心門敞開,滿懷期待。
一年的時光,在美國中西部的小城里飛快地隨風飄散。我拖著更重的行李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軌跡上。應該說,那是我以為的原本,因為我的人生就此踏入了一個平行世界:這之后的很多選擇,大到做什么工作、和什么人結婚,小到愛看什么樣的電影、被哪一類的瑣事煩擾,都和那一年的經歷有些千絲萬縷的關聯。以至于2013年我移居美國時,初次和焦慮癥過招,那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讓我回溯起16歲第一次出國的經歷。我開始思考一個這些年沒太想過的問題:未成年人留學,是否會埋下心理創傷的種子?如果把留學帶來的立竿見影的收益都濾去,比如語言、能力、眼界、履歷等,我們是否會看到一些被時間沉淀在下面的、改變生命底色的東西?
如今,中國家長讓孩子“去西方取經”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且趨于低齡化。互聯網可以解答我們提出的一切關于留學的問題:排名、師資、就業、學費。但是,去西方取經,除了經書,什么才是這一路真正的修行?我要找一些“過來人”——那些有很多年的時間回望和反思的人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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