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到了第五天,人們驀然發現,這是一場不同于以往的戰爭,這場軍力懸殊的“閃擊戰”卻“閃崩”了。澤連斯基這位不被看好的“演員總統”已經完全入戲了,借助馬斯克等代表的互聯網舞臺,澤連斯基已經成為全球政治舞臺最受矚目的“演員”。作總統,澤連斯基或許還不是專業的,但“演總統”,澤連斯基著實是輕車熟路。這是網緣政治時代第一場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大戰,俄軍的地面重裝部隊遇到的是柔軟且有韌性的阻擋網絡,在社交媒體時代的機械化部隊,猶如馬克沁機槍時代的騎兵一樣不合時宜。
筆者用“網緣政治”比對地緣政治,或者說網緣政治是地緣政治的最新版本,網緣政治的核心在于權力、財富、思想、觀念等要素在網絡空間中重組,改變了傳統地緣政治時代的政治形態。網絡戰由來已久,但網緣政治時代的戰爭形態已經巨變,網絡不再是戰爭的一個手段或者側面,而是主要的“戰場”。社交媒體不僅是新的網絡技術,也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新形態,社交媒體賦權于個體,個體政治參與的障礙被清除,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近乎零成本,情感、思想、觀念會形成共振或者競爭,由此形成關于是非曲直的判定,進一步說,形成人心的共振。各種戰爭理論都會指向士氣、民心,互聯網,尤其是社交媒體,創造了一個不同以往的“戰場”情景,也改變了戰爭的樣貌。
首先,戰爭統帥的角色發生了根本變化?!斑\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是冷兵器時代的產物,統帥穩坐中軍帳,士兵在前線廝殺,依靠軍隊的官僚機器,軍令自上而下層層傳遞。俄烏戰爭爆發之后,澤連斯基沒有逃跑,而是正式出場了。澤連斯基聲稱,俄軍的頭號目標是他本人,二號目標是他的家人,向國民發表講話的時候穿的不是西裝,而是作戰服,他拒絕美國人協助他撤離基輔,而是通過社交媒體不斷發出視頻,表達與國民共同保衛基輔的決心。澤連斯基的表現令人意外,很多人基于他演員的身份,并不看好他的政治意志和品格。在戰爭爆發之后,澤連斯基的政治勇氣加上演員的技巧,制造了統帥與士兵同處一個戰場的效應。相比之下,普京發表的兩次長篇電視講話,其傳播效果遠遠沒有澤連斯基的自拍“小視頻”好。社交媒體時代的語言其實就是“臺詞”,而不是長篇的論述,說臺詞,澤連斯基是專業的。